我還蠻愛吃兔肉的,只是台灣沒得吃,所以之前會飛去澳門的法國餐廳吃兔排。法國也是個愛吃兔肉的狩獵民族,前些年去巴黎開會時,父親的巴黎友人因為知道我想吃兔肉,雖然當時不是狩獵季節,還是特地訂了兔子,招待我去他們家。那天他老婆則是做了一道湯鮮味美的兔肉派。
古人說:「飛禽莫如鴣,走獸莫如兔」。去重慶或是四川,吃兔更是少不了的行程之一。
重慶有江湖菜壁山兔、自貢有冷吃兔、廣漢有纏絲兔、瀘州有活水兔、成都有麻辣兔頭、紅油兔丁。四川人每年要吃掉將近三億多隻兔子,平均每秒吃掉9隻,佔了全中國的七成之多。不過,四川人並非天生那麼愛吃兔子。成都平原地勢平坦而周圍多丘陵,不適合養大型牲畜。而為了販賣兔皮而興起的養兔業,則是順利發展了起來。當時雖然也吃兔肉,但不成氣候。直到1982年,兔皮出口突然開始迅速衰落,但四川仍養著大量的兔子,因此,四川人就開始研究各種兔子的菜色。一段時間之後,各種吃兔子的方法就開始流行了起來。雖說河北、山東、江蘇也都是養兔大省,但由於兔肉是肉質緊實的高蛋白而無異味的肉類。清炒或紅燒太柴,用來煮湯也不鮮美。因此和北方菜或淮揚菜比起來,重油厚味,又使用大量香料的四川烹調方式,因為對食材本味的依賴程度比較低,可以彌補兔肉肉味寡淡而油脂少的缺點。
成都飲食作家向東曾說,成都美女沒有不買兔腦殼啃的,而且美女們啃兔頭的動作與神情都是夢幻場景。在他的描述下,吃兔腦殼竟進入了一個情色的領域:「那一隻粉臂三根嫩指輕握兔頭,另一玉手翹起兩只粉指,先是輕輕剝下兔臉上指甲大小的兩片臉腮肉,紅唇微張、粉舌稍伸、悠然入口、輕嚼慢品。」
而在牛津長大,於劍橋大學英國文學系畢業後前往四川學廚的英國女作家扶霞.鄧洛普說的倒是直接了當:「我又累又餓地來到了一個路邊攤,酒精讓我神智不清,於是我吃了生平第一個兔腦殼,做法是切半後放到鍋子裡和辣椒與蔥快炒。我沒有要在此形容頰邊肉的絲滑濃郁、眼球入口即化的順口、兔腦多層次的軟嫩;我只是要說,從那天起,我幾乎每周六晚上都會吃兔腦殼。」
這天吃了重慶大渡口的東吳霸王兔,又吃了兔腦殼,配了瓶啤酒和幾杯瀘洲老窖,滿足。